一贯爱在客栈里讲故事的说书人和掌柜最为熟稔,听得动响走了过来,佝偻着身子拨开人群。
他喝了些酒,此时有些醉醺醺的,看到掌柜的躺在地上,也不害怕,反而哈哈笑开了。
小何,怎么了?难得忙一次就累趴下了?现在的年轻人
他说罢无视青泽,晃晃悠悠蹲下身来,伸手去擦胖掌柜脸上的地图一样蔓延开来的青色脉络。
没擦掉。
说书人哟呵一声,说,我还不信了,倒了口酒,把手沾湿了,当清水来洗。
那青色的脉络在皮肤下蔓延得越来越快,沿着胖掌柜的脖子向衣领里生长,甚至渐渐向皮肤外凸起。
胖掌柜一个劲儿地摇头,甩开了说书人的手,哇地吐出一滩夹杂着脓液的暗红色血液。
说书人被甩了一脸脓血,向后跌倒,坐到地上,伸出手指指着胖掌柜,说:你、你
他说了这两字之后放下手,应当是被吓清醒了,转头看向青泽和身后的食客,说:他、他
青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说书人爬了起来,对还没来得及看清掌柜形貌的好奇食客嘶哑地喊道:何掌柜何掌柜变成怪物了!
他这番动作,青泽身后又是一片喧闹嘈杂,原本出于担忧、猎奇、取笑等不一而足的缘由围在旁边又不敢靠近的人们这才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跌跌撞撞忙不迭地往外跑走了。
胖掌柜的脸上已经越发惨无人色,身体也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皮肤松垮垮挂在身上,浊黄的油脂淌了出来。
青泽听得身后彻底安静了下去,一挥袖把客栈门关上,问:你是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
胖掌柜呜咽着。
我太饿了,我太饿了。他说,镇里的屠户前段时间的深夜突然来到了客栈里,给我提了一块肉,说是之前的羊剩下的。
青泽问:你买了?
胖掌柜摇摇头。他脸上淌的已经不是汗,而是油了。
他说:这客栈生意差了三年,我哪里还有钱买。可他说这块不要钱,以后有钱了记得光顾他生意就好。我就欢天喜地收下了,当晚就炖了羊肉汤。
我爹、我媳妇儿、客栈的伙夫、小二、账房,我们就坐在这个大堂里,门窗关紧,像过年似的,一边吃一边聊天,最后一块肉、一口汤都没剩下。
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别看我现在胖,可我小时候生得比旁人都要瘦小,前几年因为营养不良,才反而生了这浮肿虚胖的病,一直吃不起药,也就越来越严重,平日里不良于行,很少出客栈。
以前虽然穷些,一家人好歹和和乐乐,再苦的日子、大家一起克服,也就不觉得苦了。
可自从喝了那锅汤我爹开始说,每天吃这种野菜梗子,活着不如死了。我媳妇开始嫌弃我身体虚弱,只能在这客栈里坐吃山空。账房先生不但不好好记账,还偷起了客栈里的钱,被我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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