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这儿潇洒。”
他的音调怪怪的,像是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孩儿故意模仿着大人,却学了个虎头蛇尾,连平翘舌都咬不清。
刺客并不着急动手,反倒是环视了一周,只见沈凭舟一个人靠在树干上,脸上浮出一丝讥诮。
“怎么,您那个相好儿的丢下你一个人跑了?”
沈凭舟脸色一黑,没有回答。只听他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当年我从肃州赴京,步鹿真派出十二名好手截杀,要我安西王府从此血脉绝断。结果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就一点教训都没学到?”
“你大胆!”刺客虎目大睁,“我王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呵,”沈凭舟笑的讽刺。
即使他现在瘫坐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却也丝毫不在刺客面前露出半分弱势。
“步鹿真这等弑父杀兄,出尔反尔的小人,我怎么叫他不行?”
刺客被他激起一身的怒火,“锵”地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锋利的刀刃直直对着沈凭舟脆弱的咽喉。
“侮辱我王,去向长生天谢罪吧!”
长刀已到眼前,刺客的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芒。
这个柔然人心中最深的恐惧,这个曾将他柔然大军逼入绝境的杀神,立时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乌哈尔草原前最坚硬的岩石壁将再也阻挡不了柔然王军瀚瀚而下,入主中原!
而他,会成为柔然的大功臣,封侯拜相,前途无忧!
刺客眸中光芒大盛,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却听得一道声音倏的从他身后炸开。
“嘿兄弟!”
拿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虚弱之中又藏着一丝极易辨出的兴奋。
刺客脸上的笑容一僵,猛然想起了那个刚刚还出现在他口中的逃跑的女孩。
她没有死!更没有丢下沈凭舟一个人逃命!
现在,她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不如先求一下长生天保佑你的脑壳!”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砰”地一声巨响。
刺客的后脑挨了狠狠一击,长刀猝然脱手,“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他没有倒下,而是缓缓地转过身,眼前却猛地一花。
泛着银光的黄竹匕首毫无停滞地送进他的咽喉,更将那些本应该喷涌而出的鲜血堵在喉管中,只能缓缓的沿着缝隙流淌下来。
他微张着嘴,来不及吐出半个字符,汩汩鲜血便从他的嘴巴里溢出来,将他胸前的银色铠甲濡湿!
刺客至死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送掉了性命。
越西辞的胸口起伏不定。
肾上腺素飙升的后遗症激上心头,小腿上的伤口涌出阵阵钝痛。越西辞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手上紧握着的黄竹匕首也随之从刺客的咽喉处拔了出来。
鲜血喷涌!
越西辞半张脸孔都被滚烫的鲜血糊住,将原本那张惨白虚弱的小脸遮的一干二净。
乌云般的惊鸟飞回树林,落在半秃的树枝上,咿咿呀呀地不断叫着。
“哈、哈哈哈哈——”越西辞蓦地笑出了声。
匕首脱手落下,她沾满鲜血的小手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沈凭舟听着她的笑,心中忽地空了一块儿。
“小辞……”他轻声唤了一句,撑起身体往她那边爬了两步,“你,你别吓我……”
越西辞依旧在笑。只是笑声渐渐落了下去。
她扬起脸,抬头看着沈凭舟。
血还没有干,在她的脸上划下道来。嘴角依旧勾着,只是双眸之中的后怕丝毫不藏。
和那后怕交杂着的,还有令人无法忽视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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