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姝的病其实是早就有的,只是他们疏忽了。
“怪我,那个时候太忙了,那么多的事,压根就没有心思顾到她。”苏凌风说。
“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苏凌风又说。
按照苏凌风的说法,吴月姝患病,应该就是大桥出事的那个时候,只是那一年事情太多,谁也没有精力顾着自己。
“离婚时,你知道她身体有病吗?”宫渡多问了一句。
苏凌风摇摇头,说那时候他们那么年轻,谁往坏处想?
“她自己知道吗?”宫渡又问。
苏凌风仍旧摇头,然后说:“不舒服时,她就找李经纬开点药,李经纬也没当回事,怎么能当回事呢,都以为是小病,谁知……”
苏凌风讲不下去了。
后来,苏凌风道了一句:“没事,我们俩个,其实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相比离去的他们,我们白赚了这么多年的生命,值了。”
宫渡抹了一把泪,哽着嗓子说:“别这么讲,真的别。”
苏凌风就不讲了。
宫渡请示钟好,说要见见李经纬。钟好是同意了,不过又说:“他现在那样子,见了又能如何?”
宫渡说:“还是见见吧,他证实了,我心里踏实些。”
李经纬依然酗酒。宫渡找见他时,他躺在一条凳子上。是凳子,不是沙发。这家餐饮实在是太简陋了,摆放着五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面都摆了一束假花。因为久长时间不洗,假花已经很脏了,让人看一眼便没了食欲。
宫渡想,这也许是餐馆生意惨淡的原因吧。
靠着门口的地方,摆着一条长凳子,李经纬就躺在上面。
餐馆老板也喝了酒,爬在窄小的巴台上,打着呼噜。老板娘长着一张贫血的脸,不知是有病,还是心情不好,总之,看见宫渡时,目光里流露的全是不满。
听见宫渡找李经纬,老板娘一边用一块看上去很脏的毛巾擦着手,一边将尖尖的嘴巴呶了一下。
“那边呐。”老板娘说。
“酒钱还没掏呐。”老板娘又说。
宫渡问是多少酒钱,付了帐,试着将李经纬往起里拉了几把,拉不动。不是重,李经纬已经很瘦了,比目前躲病床上的吴月姝多不了几斤。按说宫渡应该能将他拉起。可是他喝的烂醉如泥,人一醉,就成了泥。
泥是拉不动的。
宫渡站在那里,忽然就想起了病床上的吴嫂,心里犯过一阵酸。他真是想不通,一个人怎么会在短时间内瘦成那个样子。她身上的肉呢,肉呢?想想仿佛还是昨天,他在小二楼被楼遮蔽出的阴影下,还看到过那个肥胖臃肿的身子,迈一步都显吃力呢,瞬间,她就瘦成那个样子。
一行清泪淌下来,宫渡知道是为吴月姝流的。
他抹了泪,又试着拉了把李经纬,没想这次给拉动了。
不是拉动,是李经纬自己起来了。
“酒——”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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