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间的态度很恭和,这话本身也没什么,可惜问到晏嘉禾头上就是大问题。
圈子里讲究话术,不能示弱不能吃亏,一个掌握不好,就是掉面儿的事。尤其的一项就是不会对比自己地位低的人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
说来有些可笑,但是话术已经是这些人刨除家世以外,最基本的个人能力了。
晏嘉禾挑了挑眉,语气随意,“那又怎么样?”言下之意就是知道。
可是这话落在池间耳朵里,无疑就是承认了她和自己发生了些什么,并且竟然还带着不惧王法的猖狂和轻蔑。
池间瞬间想起之前徐德才的话,看来她和徐德才也没什么区别,也打着那样肮脏的主意。
羞愤激荡在四肢百骸,池间偏过头去,微微闭了一瞬眼睛。
他也不过十七岁,要怎么面对这样的事?
负责吗?如果是平等的情况,他当然会负责。可是晏嘉禾是什么身份,他又是在哪里,在什么情况下被她带走的,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他不过是这种权贵一时兴起的玩物。
一个玩物说要负责,不仅毫无必要的可笑,还显得像是参观了豪华别墅后,活络了心思,别有图谋。
池间没有轻动,仍旧不卑不亢地立在那里,只是鸦羽般的长睫低落,竭力压住眼底的痛恨。
他还能怎么办呢,给她总比给徐德才要好,任人宰割总比任猪宰割要好。
池间忍了又忍,不断地在心里说服自己。到此为止吧,不要接受什么财物,也不要愤怒。不能再反抗了,千万不能,再惹出麻烦了。
池间暗自掐了掐掌心,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说道:“我要离开了。”
晏嘉禾一直注视着他,虽然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有一瞬间情绪波动极大,但他优秀的自控能力让她欣赏。
她提起些兴趣,认真打量了一下。他站在自己面前,身条高挑纤瘦,脊骨挺得笔直,整个人都像是绷紧了的弦,带着一触即断的骄傲,隐忍到近乎细微的颤抖。
怪不得都说相由心生,果然性格也像身体一样,很好把玩。
不过晏嘉禾不置可否,她重新翻开规划图,拇指和食指捏着纸页,剩下的三个手指在空中向池间身后的邓福拨了一拨,这个细小的暗示是送人离开。
出了书房后,邓福派人将池间的所有衣服都拿了过来,一套洗干净的内衣和校服,还有干洗过的书包。
邓福礼貌地笑了笑,“池先生,天湖会所的那套衣服已经扔掉了,我们和陈经理打过了招呼,您再去上班会重发一套新的。”
池间垂了垂眼,抱起了自己的衣服,回到刚才的卧室换好,自始至终没有多发一言。
邓管家心想,这倒是个心思沉稳不多话的孩子。
等他出来,邓福接着问道:“池先生,我们派车送您。请问您现在是回燕京三十三中还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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