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比,廊下的宫灯烛火幢幢,伴随着瑟瑟风声,空无一人的深处静静蹲着一只白猫,双眼幽光明亮,令人后背发毛。
清枝认出那是平阳养的尺玉,微微松了口气,狸奴胆小,赶走就没事了。
她朝前走了两步,但那只白猫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清枝皱眉,觉得这猫有点异常,为免意外还是避开为好。
正当她转身要步下走廊时,忽然看见花丛中闪过一道白影。
绥桑!
她惊诧,立刻朝着花丛中的狐狸跑去,哪知狐狸见她冲上来,也立刻转身就跑。
绥桑?
清枝一头雾水,心里迫切想要抓住绥桑好好问问,于是也顾不得细想,迈步追了上去。
一人一狐,在漆黑行宫中窜来窜去。
清枝担心惊扰了宫人,但又不敢呼唤,只好猫着腰停下脚步,用气音道:“绥桑,是你吗?”
那白狐却置之不理,见她上前便跑,见她停步反而不走了,简直像是故意作弄一般。
清枝烦闷叹气时,瞥见身后也是一团白绒绒的,是廊下的那只白猫!它也跟过来了?
前一只白狐,后一只白猫,这阵仗在漆黑夜里无一是十分的引人注目,所以刚跟着白狐溜进一座院落中就听见里头有奴仆的声音:“什么人?”
清枝立刻弯下腰不敢再动,前头的白毛狐狸见清枝不追了,也停在不远处,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少女抿唇,耐着性子等着宫人来了又走。
“没看见人影,你眼花了?”
“可能吧。”
“快走吧,还要去剪烛花呢!”
见那俩宫人相携而去,清枝看着不远的绥桑,皱眉压低声音:“绥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为何来这儿?还有,你是不是知道那翠袖女子是何人?”
月色下、灌木花枝边的雪狐抬爪拨了拨耳朵,随后将尾巴揽到身前,一副听不懂、不想说的模样。
清枝暗中将那狐妖唾骂一番,但有求于他又只好伏小做低:“绥桑,那翠袖女抓了苍剑宗弟子,她说要我来披香殿,有人要见我,你可知道是谁?还有那翠袖女的身份,我只觉察那女子毫无妖气,不像是妖怪,实在奇怪。”
“还有,这——”
白狐似乎不满她啰嗦,起身朝少女摇摇尾巴,一跃而去。
清枝一愣,刚想再追,却看见不远廊桥上两个侍女点灯而来,她只好咬咬牙放弃,转身往自己寝殿走。
绥桑这厮到底在想什么?不对,那白狐真的是绥桑吗?
就算他有意捉弄自己,刚刚她有求于他,按照那狐妖的本性,他必定会借此讨要诸多好处,不可能如此决绝转身离去的。
难道,那白狐并非是绥桑?
正当她冥思苦想时,忽然发现那只白猫一直在跟着自己!
清枝看着不远处的寝宫,担心被侍女看见,又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尺玉赶走。
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翻窗回到殿内,清枝看着天际慢慢泛起的鱼肚白,叹了口气,这一趟简直一无所获。
白狐或许并非绥桑,这披香殿究竟有谁要见自己?看这模样也不像是有血海深仇的旧人。
还有,平阳说披香殿没有狐狸,但她见了两次白狐,难道是平阳撒谎?
清枝开门,靠在门框打盹的侍女立刻惊醒:“仙客醒了?我去给您打水。”
“有劳了。”
净脸时,少女状似无意开口:“昨夜难以入眠,我在窗前看见了一只白毛狐狸,毛色柔亮,那也是公主的爱宠吗?”
侍女接过帕子:“殿下只养了尺玉,奴婢从没听过行宫何时有了白狐,是仙客看错了吧?”
清枝点头:“应该是眼花了。”
侍女欣然道:“仙客昨夜用膳不多,如今天色尚早,奴婢给您拿些点心垫垫肚子。”
清枝刚想拒绝,但侍女欢喜着跑了下去,她也不好再喊回来,只能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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