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如瀑,一双翦水秋瞳灵气逼人。
她小声地唤道,“清涟,帮我看看像不像。”
池锦把龙床上的被褥搞得略微凌乱,再把枕头塞进去。
搞定以后,她满意地拍拍手,清涟瞅了一眼,连连点头,“宿主,很像你睡觉的样子。”
“你最近越来越皮了。”池锦嘴角含笑地回了一嘴。
她站在殿内,故意捏着嗓子,声音沙哑地朝外嘱咐,“朕深觉疲惫,没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元福远远地应声,果真没有进来。
池锦这才放心,摇身一变,成了毛茸茸的小白狐。
天昼国运昌盛,不论东城西县,百姓安居乐业,又适逢风调雨顺,原本就繁华热闹的皇城更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这还是池锦接了任务以来,头一次独自出宫,她忍不住扫过了一圈,街边有小贩叫卖刚出炉的桂花糕,也有胡人卖马。
不过池锦早已不是心性不定的小孩儿了,她按照原定的计划,直奔九千岁府上。
裴宫哲似乎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个权臣,穷奢极欲,滥杀无辜。
池锦牌下白狐蹲在九千岁府前的石狮子上,借着高度,轻松一跃翻过高墙。
“裴宫哲看起来很有钱啊。”
她随口感慨了一句,在府里下人的眼皮子底下窜来窜去,池锦自恃有法术,常人看不到她。
然而,她找了半个时辰,连后院的茅厕都围着转了两圈,半根裴宫哲的毛都没看到。
来得不巧了,裴宫哲不在。
池锦叹了一口气,亏她特意装病抽出时间,正待打道回府,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贵为九千岁的管事,这位管事也不是常人,不仅面相俊美,还是宦官出身。
哦,太可惜了。
池锦面无表情地听着俊美管事,用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吩咐下人。
“爷去了东街的坟地,你们几个备好软轿,等我让你们过去,切记三不,不问,不看,不说。”
下人唯唯诺诺,被管事的遣走了。
而光明正大偷听的池锦则得到了关键消息,裴宫哲跑去坟地了。
此时正值新年伊始,家家喜气洋洋,裴宫哲不待在府上,跑去阴冷之处,莫非是想与鬼魂为伴?
池锦咕哝一句奇怪,便钻九千岁府,往东街去。
东街是整个天昼皇城最贫穷的地域,越往深处,面黄肌瘦的乞人就越多,其中不乏五六岁的幼子,脑袋奇大,眼睛却睁都睁不开。
池锦默默叹气,人事渺小,她接下这个任务,阻止裴宫哲黑化亦是阻止战火蔓延。
可如今看来,她的努力还远远不够,宛如水滴汪洋,片刻便随浪潮而去。
许是察觉到宿主情绪低落,清涟出声抚慰,“宿主,你做的事都是有意义的。”
“嗯。”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白狐灵巧的前肢轻轻一点,她的视线里出现了裴宫哲。
不可一世的九千岁,低着头几乎埋进胸口,南方蚕织的金贵外衫迤逦在地。
池锦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看到裴宫哲半跪在一座墓碑前。
说是伤心倒也不算,他一手覆在碑面上,指节曲起,狠狠地抠着上刻的模糊小篆,几滴温血顺着石缝坠到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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